成忠臣：学书法想自立门户，必须从魏碑入手

作品会说话

社会上常有人问我学书法的诀窍，我讲书法这东西就是个心态，与现在的养生一样。心态好人就长寿，而写字心态好没浮躁心，都能练出名堂。自古成大事者为什么都研究《易经》，其实这部哲学专著是讲透了大道之源，并不是用于“算命”。悟透《易经》就懂得世上万事万物的规律变化，做任何事都能成功，包括修炼书法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清末康有为著有《广艺舟双揖》一书，他在书中从理论到实践结合，分析了尊碑的重要性和书艺学习发展的必然趋势，对倡导碑学发展有深远意义。康有为在其书一开始就列举了清代许多有识之士对当时“馆阁体”的不满，力图改革的倾向。比如乾隆年间扬州八怪中的金农和郑板桥，书法采用隶法，但失于怪异，想变而没有变好。尹秉绶精于隶书，师法《吊比干》碑，瘦硕独绝，而邓石如书风是集篆隶之大成，古茂浑折，与尹秉绶不相上下。此两人倡导书法上的改革变法，使清末萎靡不振的书坛吹来一股清新的风气，很快就蔓延开来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康有为在《广艺舟双揖》中特别强调，只有学习魏碑，取法乎上，才能与古人抗衡的重要性，他指示取法乎上的关键性。首先是把书圣王羲之抬出来做例说明，在“本汉”一章中说“右军曰。予少学卫夫人书，将谓大能，及渡江，北游名山，见李斯、曹喜等书，又之许下见钟繇、梁鹄书，又之洛下见蔡邕《古经》三体，又于从兄之处见张昶《华岳碑》，遂改本师，于众碑学习焉。”王羲之所采之博，所师之古如此，今人未尝师羲之之所师，岂能步趋他也？这一段中，除了说明学碑的重要性外，还讲了另外一层意思，就是要想赶上王羲之，就要学习他之所师，走他所走的学书道路。不但如此，唐宋名家之书，都可导源于六朝，那么，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像六朝人学习呢？花费同样的精力，取法高的东西和取法低的的东西，效果是完全不相同的。如果从唐以前的碑入手，写出来的字就能与欧阳询、虞世南争一席之地。如果从唐后入手，费很大的劲，写出来的东西格调也高不起来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康氏认为，魏碑笔画完好，精神流露，易于临摹。在文章中，康有为对历代碑帖进行了比较分析，他认为晋唐人的法书流传下来的被称为帖，在明代以前的人还能见到。所以明朝以前的人按照帖学习书法是可以的。而纸寿命再长也不过千余年的事，到清代不但六朝时的遗墨不可复睹，即使唐代人的钩摹本，也是凤毛麟角。所以当时所流传的王羲之、王献之等人的帖，大部分是宋朝、明朝多次翻版钩摹的，不要讲内在精神不复存在，就是在形象面貌上也全非了。从唐代人欧阳询、颜真卿、柳公权的字，刻在碑上已是年久风蚀，原貌难窥，就连用于印刷刻在枣本板上的也多次翻版而失去真意。所以鉴于这样的一种情况，要学习古人的书法，只有把眼光放在北魏的造像和出土的六朝墓志上，这些受自然界和人为的破坏较小，尤其是新出土的墓志，完好无缺的多。拓出来的字和刚刻完的差不多，而且画笔精神完好，是仿效古人法帖的最好范本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康氏认为，魏碑无体不备，只要随取一家，就可自立门户。康氏在经过研究后，认为“南碑之绵丽，齐碑之逋峭，隋碑之洞达，皆涵盖淳蓄，蕴于其中。”就拿唐朝来说，立碑盛行，名家辈出，诸体并立，即便是这样，也比不上魏碑之丰厚。比如说，唐人是讲结构的，然而唐人的项背往来之法，怎么能比得上《张猛龙》等三通碑的“笔气浑厚。意态跳宕，长短大小，各因其体，分行布白、自然其致，富变化于整齐之中，藏奇崛于分平之内。”欧、褚、颜、柳的字，上下平齐、左右方正，好似“断袅续鹤”一样，没法与之相比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93年成忠臣29岁时作品

康有为认为，魏体“盖承汉分之余。古意未变质实厚重，宕逸神隽，又下开唐人法度，草情隶韵，无所不有。”汉后唐前，字体还没有完全成熟和定型，宗法一家，自立门户是要比写颜、柳便当得多。况且魏碑无体不备，上至唐代名家，下至干禄之体，都可在魏碑中找到源头和出处，选择魏碑作为习书临习，是不会流于偏颇的。为了说明更多，康氏把风格相近的碑刻进行排列，找到了十三个源头，他称之为“十三宗”。这十三宗石刻都是“备从美，通古今，极正变，足为书家极则者。”